中国
光伏业确实有不少问题需要解决,当某些中国光伏企业还忙于跑“路条”、控成本、为提高补贴振臂高呼时,谷歌却在主导太阳能无人机的研发,西门子和博世则在秘密实施“SolarCity计划”(太阳城计划),而尽管业内对SunPower的7倍聚光发电还存在诸多疑问,却也不得不承认,若其真正突破了热沉系统等技术难关,颠覆将指日可待。
也许这些天马行空的创新看似不切实际,又或者极高的成本使其尚不具有产业化的条件,但这就是欧美等国的“引领战略”,是光伏的新玩法——跨界。
例如“西门子和博世正在实施的‘SolarCity计划’,意在通过太阳能利用,来改造一座城市。这其中不仅涉及
光伏发电,还涉及BIPV、BAPV及光热等诸多技术。”一位旅居欧洲的华人光伏专家曾向《证券日报》记者透露,“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德国人制定并实施该计划的依据是:中国城镇化建设将持续至少20年”。
“德国人希望仰仗他们领先的科技,打造一个SolarCity的样本,并将所有技术标准化,以期最终实现引领中国城镇化建设的目的。”同样,在该专家看来,谷歌大举投入太阳能无人机,除了考虑无人机可大规模民用外,还主要基于“引领战略”,“他们希望通过引领创造、培育市场,而不是一味地跟随市场变化。”
反躬自省,中国光伏从上游原材料到制造再到下游应用,仍存在着较为严重的同质化问题。由此带来的直接后果,便是价格战蔓延。例如,目前光伏电池、组件的利润率已仅能维持在5%上下。虽然,随着政策引导下国内光伏应用市场的大规模启动,中国光伏发现了又一“金矿”:仰仗补贴,投建、运营光伏电站的内部收益率(IRR)可达到10%上下。但遗憾的是,中国光伏很快在应用端也形成了“扎堆儿”的局面,在遍布西部的光伏电站中同质化的问题依旧大规模存在。人们担忧,这将再次引发某种危机。
例如,即便西部地区光照充足、土地廉价,但人烟稀少的特性决定了其并不具备就地消纳电力的能力,电网建设的滞后,意味着这里的电站将面临“窝电”风险。
“跨界”新玩法显现
与建筑相结合成新方向
不久前,一项名为“国际汽联世界耐力锦标赛——勒芒24小时耐力赛”的全球顶级赛事在法国勒芒落下帷幕,阿斯顿马丁车队最终荣获GTEAm组别第一名。据说,这辆夺冠的阿斯顿马丁上,安装了由中国企业提供的柔性薄膜发电系统。
今年以来,这家名为汉能薄膜发电的港股上市公司的确做了不少看上去很酷的事情。
4月份,与“钢铁侠”原型、特斯拉总裁ElonMusk同时亮相特斯拉北京首批用户交车仪式的一款名为SUPER CHARGER的超级充电站,正是由汉能设计、建造,其采用了汉能的铜铟镓硒薄膜光伏组件;汉能还为特斯拉位于上海嘉定汽车城的中国第一座超级充电站提供了固定式光伏系统解决方案。
9月份,作为2014赛季国际汽联电动方程式世锦赛(FIA Formula E Championship)的官方太阳能合作伙伴,汉能又利用铜铟镓硒薄膜光伏组件轻柔的特性,研制了一款所有设备可收纳于一个20尺标准集装箱内,4名操作人员仅需半小时即可安装完毕的快装电站。据说,在北京的日照条件下,它每天可提供约70度电力。
“其实,运用转换率可达到35%左右的砷化镓技术,太阳能足以为汽车提供更多动力。但目前来看,这样做的成本太高了。”上述旅欧专家认为,“不过,市场往往青睐有准备的人,一旦有朝一日电动车真正实现普及,这一庞大到几倍于集中式地面电站的市场,或者仅仅是将太阳能薄膜发电应用于车顶为汽车部分设备提供能源、应用于电动车充电,就足以为这家企业创造巨额利润”。
如今,汉能薄膜发电的市值已突破1000亿港元大关,成为全球光伏行业市值最高的上市公司。
遥望未来,与建筑相结合,也是颇为时髦的光伏跨界新玩法。
早在2009年时,另一家中国企业——中国兴业太阳能技术控股有限公司曾投资建设了珠海东澳岛“风光柴蓄”离网发电项目。据兴业太阳能人士向记者介绍,“这一工程安装面积达7100平方米,由1兆瓦光伏发电、50千瓦风能发电以及2000千瓦时
储能构成。目前一年可以发146万度电,可以满足全岛常驻居民的用电”。
这是不是有点类似上文提及的西门子和博世正在实施的“SolarCity计划”?
或许,差距还很大。不过,对于曾在幕墙、建筑领域摸爬滚打近二十年的兴业太阳能来说,“SolarCity”就是目标。
“在一个建筑、一座城市中综合、高效的运用太阳能,实现节能减排,甚至以可再生能源替代传统能源,这是一项系统工程。其中将会运用的技术有很多。比如将光转为热的转换效率,可以达到50%左右。”兴业太阳能董事局主席刘红维向《证券日报》记者介绍,“基于在建筑领域和光伏领域的经验积累,在BIPV、BAPV,特别是未来的节能建筑上,公司都具有一定的优势。所以,我们一直在积极主动地配合国家制定节能建筑标准”。
此外,刘红维还向记者透露,“住建部门很快会出台一系列政策,以支持光伏、光热等技术在建筑中的应用,支持建筑节能的发展”。
十余年来,中国光伏如此高速、大规模的发展,让本认为传统光伏技术路径已无成本下降空间的欧美“鼻祖”们吃惊不已,以至于不得不通过发动“双反”来控制中国光伏的发展,以继续享有话语权。
不过,当中国光伏真的将每兆瓦晶硅电池投资下降了逾55%,每瓦电池耗硅量下降了25%(2010年至今)后,是否也应该反思,继续压缩成本的空间究竟还有多大?
要知道,相对于成本的下降,2010年至今,几乎占到全国太阳能电池及组件产量99%的晶体硅电池、组件的转换效率仅仅提升了1.5个百分点(《黄皮书》数据为16%至17.5%)。
针对这一问题,国家应对气候变化战略研究和国际合作中心主任李俊峰不久前在“首届中国光电建筑主题摄影大赛”颁奖典礼上的讲话颇具深意。
他认为,长期以来,中国政府给予了光伏业最大力度的支持。比如,在全球范围内,仅有我国规划了每年必须完成的新增光伏装机指标。而经过了十余年的发展,光伏发电效率的提升空间的确已经十分有限,但与此同时,大量建设于我国西部地区的集中式地面电站,却普遍存在着粗制滥造的现象。
在李俊峰看来,光伏发电成本能不能与火电持平,甚至低于火电,并不重要。“清洁的能源就应该享受清洁的价格”,关键的问题在于,我们如何提高光伏发电的品质。
前述旅欧专家则认为,中国光伏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创新不足。其中不仅包括对多种光伏技术路径的接受程度,还包括将光伏应用于更多领域的创新动力。“比如与汽车、建筑结合,就是光伏业具有广阔前景的发展之路。但遗憾的是,这样的案例,在中国并不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