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岩所说的“火电的疯狂上马”,在一些煤炭大省尤为典型。比如说山西,在2015年3月环评审批权限下放之后,半年时间之内一口气新批了20多家煤矸石电厂,完全无视环评审批权限下放之前环保部已经否决过的其中两个项目。在此前否决其中一个项目的时候,环保部一并对《山西省低热值煤发电“十二五”专项规划》提出意见,指出该区域拟新增的这一大批项目“其规模超出了环境容量和水资源承载能力”。
地方“限电”多达八成
可再生能源要花钱买“指标”
宁夏回族自治区一家小风电企业的员工告诉南都记者,2015年9月以来,地方对风电的限制就逐步加剧,“限电”最多的时候达到80%以上。
如果这样的情况持续一整年的话,该员工告诉南都记者,那就意味着,企业一年只能有2000多万的收入,但却要付出2000多万的运行费用、4个亿的银行还款以及2个亿的折旧费用,不仅亏得血本无归,资金链都会断掉。
当地一位经济部门的官员告诉南都记者,煤炭行业一直是拉动宁夏经济增长的“龙头”。近年来,为了刺激经济的发展,自治区政府要求电厂与神华宁煤等煤炭生产企业签订“电煤合同”,简言之,就是火电厂要承诺每年要买够多少吨煤。“按理说,政府不应该这样过于干涉市场,但是为了保发展,也没办法了。”他说,全区的火电厂保证一年烧掉3000万吨左右的电煤,政府还按月来考核指标完成的情况。
这种情况下,可再生能源的“抢份额”让他们头疼不已。该官员告诉南都记者,本来往东部的外送电量就少了,但电网还把青海、甘肃等地没有消化掉的新能源增加了进去,压缩了火电外送的比例,“压了我们十几亿度,这是发改委给我们挖的‘坑’。”
相比于宁夏的弃风限电,云南的“干预措施”显得更加“简单粗暴”。2015年11月20日,云南省工信委下发了一份《风电火电清洁能源置换交易工作方案的通知》明确提出,按照省政府研究缓解云南省火电企业困难有关工作会议纪要的要求,2015年的11月和12月,当云南省的火电厂发电量小于分配给他们的计划电量时,水电企业和风电企业要将自己发电收益的一部分支付给火电企业作为补偿。“相当于你占用了火电的特权指标,就得给人钱作为‘补偿’。”一位业内人士对南都记者说。
煤价跌了,火电赚了
改变特权式排序才能根本扭转
在中国能源研究会副理事长周大地看来,中国碳排放达峰值的时间完全可以再提前。他告诉南都记者,2020到2025年之间实现峰值是可能的,“但是不能犯错误,现在犯错误还不是煤电过多的问题,而是盖了也不用,过剩浪费了。这就是拿大家的钱花着玩的。”
产业界对改革能源结构也似乎并不是太有动力。国家应对气候变化战略研究中心主任李俊峰告诉南都记者,五大电力公司都有自己的火电,而且是占大头的板块,他们保自己的火电就够了。以前煤价贵的时候,发一度电能赚一毛钱,现在煤价已经从六七百块钱跌到两百多块钱了,发一度电就能赚3毛钱。而且火电有计划电量,可以优先上网。所以他们就算是把自己的风电全部弃了,那也是赚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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